这人算什么?喝醉酒跑到她面前对自己一通数落?怎么,是要她痛哭流涕,痛改前非?还是要她跪地求饶,请他网开一面?
他凭什么这般理直气壮地斥责自己?
她过得自在便不行么?非要见她过得整日以泪洗面,郁郁寡欢才行?还是要她每日卑躬屈膝,苟且偷生?还是要她过得卑贱如草芥,人人可以唾之骂之打之?
她还不够卑微吗?今日步步都在退让他,他说什么便是什么,他是觉得作践羞辱的还不够吗?
她生着病,他视而不见,还咄咄逼人,句句数落。他凭什么?
“谢廷玉,你的骨气呢?你的抱负呢?你还记不记得你学的那些礼义廉耻!你当年那样狠心地与我一刀两断,所求的就是如今这样奢靡秽乱的生活?成为我王兄的幕下之宾,榻下之臣?”刘念被谢珽的模样气得更加咄咄逼人,一攻再攻,句句戳在了她的心窝上。
所以说,曾经爱过的人是最知道如何伤你的。
谢珽的心窝紧得像是被人用手攢住,微微用力,就缩得让她疼痛难忍。如果先前他说的话是细针一下两下地戳着疼的话,现在就是千万支飞针齐发而至,不断穿透地疼。
哥哥,她忍得好疼,好辛苦。
“三殿下请慎言。”谢珽拱手谏言,抬袖沉额时不动声色地拂去了眼角的眼泪。
“呵,谢珽,你在怕什么?你以前的脾气呢?是我说的不对吗?帝座下的红人怎么现在连敢做敢当都做不到啊?啊?”刘念说到此处已然是激动地站了起来,向前倾身逼近了谢珽,口中所言的每一句话都硬得如玄铁,冷得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