磊把桌上的另一个杯子拿过去灌满啤酒,然后往空瓶队列里又加进一瓶。大杯子满得险些溢出,磊一口气喝去一半,条件反射地用手擦一下嘴,又把弄湿的手用餐纸擦干。阿青停顿了一下,接着说,“我操,你们吃香喝辣的,苦的是我们几个。白天还不怎么的,晚上可折腾人了。一晚上要去仓库好几次。还是有酒好啊,喝了可以什么都不管……跟你说你也不会明白的,磊哥……”阿青爬在桌子上唠叨,不时骂骂咧咧地说一些胡话。后来,磊就听不下去了,把钱压在杯子底下,拉起我往外就走。
“一天到晚守着一堆废物……”阿青的话遥远而模糊。
磊载着我从白林道往河岸走,那是条两边种满木棉树的河流,河边的一排木棉树叶子掉得差不多了,残留的几片黄叶在深秋夜晚空气中少许的水分滋润下竟勃发出少有的生机。变成褐色的河水静静地流过水泥河床向大海滑去。偶尔窜过路灯倏忽闪烁的街道的猫留下一声叫唤后,消失在一旁店铺外立着的油纸背后。磊把防风夹克给被我披上,带着我沿街慢慢兜风。摩托沿着山脚坡路向西开去,最后沿河边下到海滨。磊把车停在防波堤旁,让我下来,然后倚在车座上吸烟。沙滩也好护岸水泥预制块也好防沙林也好,一切在月色下都是白茫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