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我低哑地笑出声来,凝望着他说道,“我大嫂十六岁嫁入秦家,十八岁守寡,抚养着一个遗腹女苦苦煎熬十五年,请问皇上,她可曾伤到别人一分一毫?可曾有人留她终老?”
他便怔怔地望着我,叹道:“我便知……我便知你绝不肯宽恕她……”
他倒是最了解我的一个,晓得我从不欠他人,也容不得他人欠我,分明是听说我差不多举家被害后才匆匆转移了端木皇后。也亏得他,连我不忍以家人之死惊动德妃都料得到。
我忍了满怀悲凉,别过脸道:“皇上尚未正式登基,诸事待兴,还望以大芮为念,以国事为重,先别顾虑臣的家事。”
他知我有逐客之意,无奈站起身来,待要走时,又侧身问我:“若非为我,你会答应做那劳什子王妃么?”
“会。”
“为什么?”
“我从小便与他定亲,皇上又岂会不知?”
司徒永便凄黯笑了起来,“晚晚,你打量着我还是当年六七岁的孩童,你说什么,我便信什么?若不是你执意退亲,司徒凌怎会坐视秦家沦落到那等田地!你喜欢的从来不是我,可……也从来不是他!”
我抿紧唇,眼前恍惚飘过一抹素白的身影。
恬淡,洁净,高华,如一树梨花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