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得钦文寄你的信,并不厚,今附上。内山书店也送来《厨川白村全集》一本,第二卷,文学论下,我就也存放在书架上。
昨夜九时睡,至今早七点多才起来,忽然大睡,呆头呆脑得很。连日毛毛雨,不大出门。你的情形如何?没有什么报告了,下次再谈罢。
H.M. 五月十七日下午四时。
120
May.
五月十七日
我寄你的信,总要送往邮局
YOUR H.M.
EL.DEAR:
今天下午刚发一信,现在又想执笔了。这也等于我的功课一样,而且是愿意做的那一门,高兴的就简直做下去罢,于是乎又有话要说出来了——
这时是晚上九点半,我想起今天是礼拜五,明天是礼拜六,一礼拜又快过去了,此信明天发,免得日曜受耽搁。料想这信到时,又过去一礼拜了,得到你的回信时,又是一礼拜,那么总共就过去三个礼拜了,那是在你接到此信,我得了你回复此信的时候的话。虽然这还很有些时光,但不妨以此先自快慰。话虽如此,你如没有工夫,就不必每得一信,即回一封,因为我晓得你忙,不会挂念的。
生怕记起的又即忘记了,先写出来罢:你如经过琉璃厂,不要忘掉了买你写日记用的红格纸,因为已经所余无几了。你也许不会忘记,不过我提起一下,较放心。
我寄你的信,总要送往邮局,不喜欢放在街边的绿色邮筒中,我总疑心那里会慢一点。然而也不喜欢托人带出去,我就将信藏在衣袋内,说是散步,慢慢的走出去,明知道这绝不是什么秘密事,但自然而然的好像觉得含有什么秘密性似的。待到走到邮局门口,又不愿投入挂在门外的方木箱,必定走进里面,放在柜台下面的信箱里才罢。那时心里又想:天天寄同一名字的信,邮局的人会不会诧异呢?于是就用较生的别号,算是挽救之法了。这种古怪思想,自己也觉得好笑,但也没有制服这个神经的神经,就让他胡思乱想罢。当走去送信的时候,我又记起了曾经有一个人,在夜里跑到楼下房外的信筒那里去,我相信天下痴呆盖无过于此君了,现在距邮局远,夜行不便,此风万不可长,宜切戒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