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数个午夜噩梦惊醒的时候,秦伯言都能记起父亲那无法瞑目的表情。
任治平见他异常坚持,有些艰难地开口道:“当初你父亲出事之前,确实给我来过一封信,托我照顾你们母子三人。当时,我还不知他深陷贪墨军饷的事情中,只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对,给他回信,想问清缘由,却如泥沉大海,再无回复。然后,然后就等来了他的死讯。”
秦伯言眼眶发红,目光悲伤而愤慨,身侧的双手紧紧握着,看得出来是在极力控制着情绪。
“在你父亲过世之后的几个月后,我突然收到了他生前托人带来的信,也是他的遗书。对于所谓的贪墨,他只说清者自清,终有一日会真相大白。更多的,是对你们母子三人的不舍和牵挂,你父亲说你性情刚毅沉稳,心思重,恐你钻入牛角尖,让我好生开解你,别去追究他的事情。我在彭州,原以为你们母子三人会来彭州,不想你们直接去了京城。我还在彭州苦苦等待,却不想在京城中,婉乔已经犯下了难以弥补的错误……”
任治平想到当年旧事,辜负了老友托付,仍是愧疚难当。
秦伯言听他提起婉乔,心情平息了些许,缓声道:“伯父不必如此自责,曾经我也曾埋怨过,可是后来想起,婉乔那时候不过十二三岁,又懂得什么?那时候您也确实派人来找过我们,只是我年少气盛,不肯接受您的帮助。这件事情,与任家无关,我只想知道,当年父亲到底是替谁背的黑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