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换了西娃和小董进去。
等西娃和小董出来后,我又单独进去了一趟,我说:“任老师,我再进来和你道个别,你好好休养,随时都可以给我打电话。”
那时疫情正紧,我怕手上有从外面沾染的细菌,自始至终都没有和任老师握手,也没有拥抱他。我们就那样走了。
整个7月,任老师给我打过七八次电话,少勇当时也在帮任老师整理录入书稿,少勇没空的时候,任老师就打给我,因为他感觉到时间紧迫,就抓住所有治疗和睡觉之外能用的时间,打电话给我们口述他的自传和诗歌。
我们每次通话时长一小时左右,大概是在晚上8点,只要他身体情况允许就打给我,如果到8点半还没打来,那一晚就不通话了。每次通话的一个多小时,我们最多能完成一千来字,有时只有几百字。任老师逐句说,我逐句打字,他会具体说出标点符号,逗号还是句号,他都想好了。在哪里分段,他也想好了。每打完一段,他都会让我给他读一遍,他边听边校对。有时第二天刚通电话,他就先让我修改前一晚录入的几处细节,说明他反复在心里修订确认了每一个字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