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清醒过来，放下脱了一半的衣服，霍地站起身，打开窗子大口喘气。
她走过来，从后面抱住他，轻声说：“大家都是各取所需，你无须有负担。”
他的身子震了震，各取所需？她把他当成什么了？一个有权力决定一份合同的恩客？一个可以赚取利润的工具？
他满足欲望，她获得回报，确实是各取所需。
他猛地转回身看着她，死死地看着。他脑子里在想，她身上穿的衣服，脖子上戴的项链，她扔在床头柜上的包，哪一个是她用身体换来的？他想啊，看啊，一直到他的眼睛里有眼泪流出来。
她根本不懂他的感情，她也根本不懂他为什么哭。他恨时间和社会，把当年那个可爱的姑娘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他摔门而出，疯了似的跑进凌晨的夜雾里。他可以理解任何一个供应商有这样的行为，为了谈成一桩生意不择手段，可他却死都没法接受那个人会是她。
9
2010年，许萌萌公司的家具在分公司全部安装到位。
签合同之前，她跟他说了一声谢谢，签完合同，她在某个深夜发了短信来跟他说谢谢。召南看着手机呆了好久，狠狠心删除了号码，从此再没见过她。
10
2011年，召南又谈了新的女朋友，三十一岁了，奔着结婚的目的去，不咸不淡地谈着，不咸不淡地约会，两个人在一起，却还是有难以言说的孤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