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有个朋友,我以为他会在本科学数学或物理,然后到美国读博。”
荆喆的目光静静落在刘主任的保温杯上,轻柔的嗓音是掺杂些微苦涩的释然。
“我当时想,他学什么,我就申请哪个专业的博士,也许会在同一所学校同一个系里再见。”
明明已经回答完刘主任的问题,荆喆却喃喃继续说了下去。
“但后来才知道,他最终却没学数学或物理,也不会到美国读博了。”
荆喆停顿了两秒才重新组织好语言,自嘲地浅笑了一下。
“然后我想,那就学他更喜欢的数学好了。可我没他聪明,没他勤奋,也没有迎难而上的魄力,还是做了逃兵。”
话音落定,荆喆蓦然发觉周身仅剩有些瘆人的静,而刘主任不知何时已经直起身来,改以双肘撑住桌面,神色复杂地看向她。
荆喆这才意识到刚刚这一番从未见过天日的肺腑之言多么古怪突兀,双颊的温度骤然飙升,恨不能立刻人间蒸发。
“总之,算是阴错阳差,”荆喆目光闪躲地尴尬改口,“呃,那我下周再来复诊,谢谢您。”
说罢,她朝着欲言又止的刘主任微微鞠了一躬,不敢再看主任的表情,转身便欲逃离这间诊室。
也的确成功了大半——直到她快步走到门口,慌慌张张握住门把手的那一刻。